邢小越低眸。
但绝对不是因为羞愧，而是在忍耐，忍着想拿高跟鞋砸某人的冲动。
她告诉自己，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脾气急躁的邢小越了。
在社会打滚这些年，性格里锋利的一面，应该早被打磨的差不多。
心里明明跟吃了苍蝇似的，邢小越面上却不漏声色，“谢谢忠告。现在挣钱不容易，我就是混口饭吃。”
幸好他没认出自己，要不然她真会以为他是针对她，进而对她冷嘲热讽。
“不客气，有需要换工作，可以联系我。”
邢小越默默翻了个白眼，抬起眸，却与他的视线撞个正着。
清冷，不含任何情绪的目光，就像窗外薄凉如水的夜色。
邢小越心头也染上几许寒意。
此地真的不宜久留。
“迟先生，再见。”
不，别再见了。
邢小越脸上维持着陌生疏离的笑意，侧过身。
她估摸着凌琳和唐柒应该已经走远，所以并没有选择往楼梯走，而是脚尖一转，朝防火门的方向走。
手刚碰到防火门的门把，下一秒，嘴巴忽然被人捂住，人猝不及防被抵在了墙上。
这一刻让她脑袋彻底懵了，茫然地睁大眼。
正想挣扎，忽然听到防火门外头传来两道女声。
“柒柒，你确定他不在包厢？”
“确定。”唐柒点头，她刚装成醉酒进了205，扫了一圈，的确没有看到迟昊。
凌琳面露疑色，“我可是给了小费大堂经理的，他明明告诉我，昊哥哥是在205啊……”
“会不会是你听错了，三楼205，这名牌号听着都奇怪。”
走廊的灯光，女人的窃窃私语，都被一道防火门隔开。
邢小越身体不敢动，却控制不住激烈跳动的心脏。
她不是因为迟昊此时亲密的举止，而是担心凌琳破门而入。
那么多年过去，她早就没有那番跟人争风吃醋的心思。
既然他已经跟凌琳在一起，她也不想再当那种徒有虚名的小三。
对，当年迟昊由始至终就没和她恋爱过，不是徒有虚名又是什么？
邢小越想笑。
脸皮一动，才发现自己被人捂着嘴。
男人温热的掌心带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儿。
不难闻，却叫她不免唏嘘。
记忆里，这双骨节分明的手，明明应该握笔。
邢小越抬起眼睛，看向他。
迟昊头偏着，侧脸线条冷酷。
大概察觉她的视线，他转过头。
低垂的眼睑里流露出一丝柔光，但很快，就化为满满的寒意。
他低下头，凉薄的唇轻轻的擦过她的耳廓：“外面是我的女朋友。”
传入耳中的声音低而冷冽，像带着故作的恶意，一字一字，像针尖扎进邢小越的耳膜。
她浑身一震。
不是不知道，而是听到他亲口说，她身上连毛孔都刺麻麻的。
门外。
唐柒说：“要不，我们再去问问。”
凌琳叹了口气：“嗯，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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